雕虫小匠出少年

2017年5月26日

 

 

我十三岁开始自学篆刻，十九岁时当上了清华书法社的社长，再后来混成书法家。书法家英文就是“写书法的人”，并不表示在书法上有成就。

前阵子老爸整理家里的东西，竟然在一套线装本书的封面上发现了我刚开始自学篆刻的作品。我刻过的图章很多，但大多不是送人就是磨掉或遗失了，连印稿都没留下来，这次发现我自己最早期的篆刻作品，尽管不是原件，还是很高兴。

现在回头看十三岁时的作品（图5），明显幼稚没有功力，但十四岁时的作品（图3）已经布局平稳，白文朱文比划都有刀味和韵律了，尽管还不是特别成熟。当时的图章全是用桃木刻的，比后来在石头上刻更不容易。

实际上我在九岁时已经开始用刀在木头上刻东西了。当时经常和其他孩子玩煽纸人，东北土话叫打“pia ji”。这个东西是一个圆纸板，正面贴着张飞李逵之类的人物，放在地上两人轮着煽，翻过来了你就赢了，pia ji 就是你的了。我喜欢玩，但煽得水平不灵，所以 pia ji 很快输光了，没钱买了就自己做，硬纸板很容易找，没问题，正面的人物画了一些，但亲笔手绘花太多时间，输掉也太心疼，所以就开始自己刻自己印。

买的刻刀记得并不锋利，我就把锯条剪断，然后自己磨，再把刀片镶到一个小木把里，用铁丝和胶带紧紧缠好。然后把人物样子贴到桃木板上就可以开始刻了。记得当时很多人物像关公之类的都有大胡子，我都一丝不苟地刻得细细的。刻好了再到商店花一分钱买个色片，放到瓶里加水制成染料盖上白纸去印，然后再把印好的人物贴到硬纸板上，晒干了剪下来，整个 pia ji 就做好了。当时刻了很多不同的人物，我的 pia ji 人物逼真，印刷也还漂亮，其他小朋友都想来赢过去变成已有。

后来喜欢上了书法，看着人家写完字都盖个章，我就想着自己也要刻。因为刻 pia ji 的经验丰富，所以就自己把桃木弄成方的圆的图章模样，就刻了一些图章，主要都是自己的名字。当时的作业本，课本到处被我狂盖，连爷爷的哥哥给的线装本《芥子园画谱》上也没有幸免。

 

(1) 12岁时和父母送姐姐到农村插队落户

 

(2) 线装本《芥子园画谱》的封面上有我最早期作品

 

(3) 孙宇明章，孙宇明印，1977年14岁刻

 

(4) 宇明之印，宇明，1977年14岁刻